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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集佳知識產權代理有限公司 劉揚
【基本案情】
被異議商標
（第9類計算機外圍設備，電池充電器等）
異議人：深圳市大疆創新科技有限公司；汪滔
被異議人：義烏市立美通訊器材有限公司
申請理由和法律依據：
異議人的主要理由是，被異議商標“
”與異議人的法定代表人“汪滔”先生姓名的文字相同、讀音相同，其行為損害了汪滔先生的姓名權，違反了《商標法》第三十二條的規定。同時，被異議人具有主觀惡意，被異議商標易使公眾對商品的來源產生誤認，違反了《商標法》第七條、第十條的相關規定。此外，異議人還列舉了在先類似案例的裁定情況。【裁定結果】
商標局認為：“汪滔”是大疆無人機的創造者，深圳市大疆創新科技有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該公司在全球消費級無人機市場的份額達到70％，2015年汪滔被李克強總理接見并稱贊，2016年被評為2015中國科學年度新聞人物，異議人在國內和國際上均享有較高的知名度。被異議商標申請注冊與異議人姓名完全相同的商標，且未對被異議商標的來源給予合理的解釋，其行為難謂正當，被異議商標的申請注冊易導致相關公眾對商品來源產生混淆誤認。因此，損害了他人的在先姓名權，違反《商標法》第三十二條的規定。
結合以上案例，我們下面再來談談關于名人姓名權的保護問題：
本案爭議的焦點在于被異議商標是否損害了“汪滔”先生的在先姓名權。對于姓名權的保護問題，《商標審理標準》中有明確規定：未經許可，將他人的姓名申請注冊商標，給他人姓名權可能造成損害的，系爭商標應當不予核準注冊或者予以無效宣告。
認定系爭商標是否損害他人姓名權，應當以相關公眾容易將系爭商標在其注冊使用的商品上指向姓名權人或者與姓名權人建立對應聯系為前提，既包括系爭商標與他人姓名完全相同，也包括雖然系爭商標與他人姓名在文字構成不同，但反映他人主要姓名特征，在相關公眾的認知中指向該姓名權人。
本案中被異議商標“汪滔”與異議人在先姓名權完全相同，且異議人“汪滔”先生是全球消費級無人機市場的份額達到70％的深圳市大疆創新科技有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曾在中南海受到李克強總理的親自接見，中央電視臺也曾多次對其進行專訪，“汪滔”先生還榮獲過2015年度中國新聞人物。同時，路透社、紐約時報、時代雜志對其生產的“大疆”無人機產品進行了具體的報道，可見，“汪滔”先生在國內、國外已經享有了極高的知名度。在案件材料中也充分的提供了相應的證據材料予以證明，同時，被異議人義烏市立美通訊器材有限公司不僅搶注了異議人的姓名，還搶注了多家科技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姓名作為其商標進行注冊，例如：陌陌科技聯合創始人唐巖；紛享銷客創始人兼CEO羅旭等。結合以上因素，異議人的理由獲得了國家工商行政管理總局商標局的認可，最終，被異議商標被不予核準注冊。
無論是體育明星、演藝明星還是知名政治人物，當其具有較高的社會知名度時，其姓名附隨的經濟價值也隨之攀升。對真實人物而言，其知名度表現為在相關領域的廣泛認知度和對社會公眾的相當影響力。這里的知名度實際上是可供商品化的聲譽或名望。【1】姓名只有商品化后才能創造經濟價值，姓名的商品化有多種形式，比如將姓名用于廣告宣傳、商品包裝裝潢、注冊成為商標或企業名稱。姓名權人或其他經授權的主體對姓名進行商業利用，通過將姓名與不同的商品或服務相聯系，使預期的消費者因為對該姓名的熟悉和認同而購買該商品或服務，以此實現經濟利益。從姓名商品化的角度看，名人姓名附隨的經濟價值必然遠遠高于普通人的姓名。如果對他人搶注名人姓名作商標的行為不加阻止，必然導致名人為成名所付出的大量努力和宣傳投入被他人無償使用，他人將由此獲得不當利益，同時，由于他人的搶注，名人則無法再以自已的姓名在相同或類似的商品或服務上注冊商標，可能因此遭受較大經濟損失。【2】
在本案發生前，曾有多件涉及姓名權的商標案件為大眾所熟知，特別是體育行業，如最受人關注的“邁克爾·喬丹”以及“姚明”、“易建聯”、“寧澤濤”等被均他人注冊為商標，此外，其他行業的名人也有被注冊為商標的，如獲得諾貝爾獎的科學家“屠呦呦”、明星“劉德華”、“郭德綱”、意大利時裝設計師“喬治·阿瑪尼”等等，可見，無論何種行業，只要是名人，其姓名均有被他人搶注的風險。
從現實來看，我國的法律并沒有對名人姓名有特別的規定，任何人均可將姓名作為商標進行注冊申請，只要符合《商標法》的相關規定，就能通過初步審定并公告，若在3個月的初審公告期內無人提起異議，該商標就將核準注冊。對于姓名權，名人只能通過自身來維護。首先，及早對自己的姓名進行注冊保護，才是保護姓名權不受侵犯最有效的方式。例如：知名主持人楊瀾，在全部45個類別上注冊了“楊瀾”商標；著名羽毛球運動員林丹以自己的名義將“林丹”在多個類別上注冊為商標。然后，可以委托專業的知識產權代理機構或律師事務所對自身姓名進行商標公告監測，一旦監測到與姓名近似商標及早提起商標異議等程序。本案中，正是由于我司對于異議人有效的進行初審公告的監測，與異議人進行了積極的溝通，從而促使異議人在第一時間得知自身姓名權被搶注，及時對該搶注姓名權的商標提起異議的申請，有效的維護了自身的權利。最后，在維護自身姓名權的過程中，企業最需要關注的是，在先姓名是否與訴爭商標形成了特定的指向性關系，此種特定指向性關系是指，相關公眾在識別商品或服務來源時，是否會將該商標的商品指向姓名權人的姓名，或該商標的商品經過該姓名權人的許可或與其存在特定的聯系。企業可以通過對姓名進行商業化使用：1、通過合同等方式為特定商品或服務代言2、對名人姓名通過大量的廣告投入3、注重收集新聞媒體對該名人的相關報道4、獲得個人獎項或榮譽證書等途徑，使的名人姓名的影響力能夠擴大并覆蓋全國絕大部分省市地區，形成極高的知名度，為相關公眾所熟知，并與姓名權人形成特定指向性。
針對當下眾多名人姓名搶注的案件，不管是后續的異議、無效宣告、撤銷三年不適用甚至是法院訴訟階段都屬于事后救濟措施，對于企業或個人會造成一系列不利的影響以及額外的負擔。因此，及早對自己的姓名進行注冊保護，才是保護姓名權不受侵犯最有效的方式。
注釋：
【1】吳漢東．知識產權多維度解讀．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8．295
【2】傅顯揚.李什康.論名人姓名權的保護與商標搶注行為的規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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